“水之”句:《文选》东方朔《答客难》:“水至清则无鱼;人至察则无徒……举大德,赦小过,无求备于一人之义也。”
含垢纳污:《左传·宣公十五年》:“川泽纳污(容纳污秽),山薮藏疾(山林薮泽多草木,生毒气),瑾瑜匿瑕(美玉内含瑕疵),国君含垢(国君为社稷大利忍受小的垢耻),天之道也。”
独行:志节高尚,不随俗流浮沉。此言一味追求高洁的品行而脱离大众。
【译文】 地上污秽的地方能生长出许多动植物,水中最清洁的地方经常没有鱼儿游动。因此君子应当有含纳污秽忍受耻辱的度量,不可一味追求高洁的品行而脱离大众。
六二
泛驾之马,可就驰驱;跃冶之金,终归型范。只一优游不振,便终身无个进步。白沙云:“为人多病未足羞,一生无病是吾忧。”真确论也。
泛(fěng)驾:翻车。
驰驱:疾行,奔驰。
跃冶:《庄子·大宗师》:“今之大冶(冶金师)铸金,金踊跃曰:‘我且必为莫耶’,大冶必以为不祥之金。”莫耶,传说是吴匠为吴王所铸宝剑名。跃冶喻自以为能,急于求用。
型范:造器物时使用的模具。
优游:悠闲自得的样子。
白沙:陈白沙,明代中期儒者陈献章(1428—1500),字公甫,号石斋,又号白沙先生,有“活孟子”之称,习朱程之学,有《白沙集》、《白沙诗教解》。
【译文】 不甘心于拉车把车子翻掉的马匹,可以用来疾行奔驰;跃跃欲试自认为可铸宝剑的材料,终将纳入造器的模具。只有那些悠闲自得不能振作精神的人,会一辈子没有进步。白沙先生说过:“人生在世犯错误多没有必要感到难为情,一辈子一点错误也不犯才真正使我担忧。”这真是正确的观点啊!
六三
人只一念贪私,便销刚为柔、塞智为昏、变恩为惨、染洁为污,坏了一生人品。故古人以不贪为宝,所以度越一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