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血马:以出汗色红如血闻名的良种骏马。
相望于道:来往的使者很多,能在途中遇见而相互看到。
一辈:一批、一伙。大者:人数多的。
赍(音jī):带着送去。操:拿着、带着的物品。大放:大体上仿效。博望侯:张骞的封号。
益习而衰少:指随着对西域的日益熟悉,每批使者的人数减少了。
率:大体上。
这句是说:距离远的国家,去一次要八九年,近的国家,去一趟数年就返回。
昆阳之战
汉纪三十一,淮阳王更始元年,舂陵戴侯曾孙玄在平林兵中,号更始将军。时汉兵已十余万,诸将议以兵多而无所统一,欲立刘氏以从人望。南阳豪桀及王常等皆欲立刘縯,而新市、平林将帅乐放纵,惮縯威明,贪玄懦弱,先共定策立之,然后召縯示其议。縯曰:“诸将军幸欲尊立宗室,甚厚,然今赤眉起青、徐,众数十万,闻南阳立宗室,恐赤眉复有所立,王莽未灭而宗室相攻,是疑天下而自损权,非所以破莽也。舂陵去宛三百里耳,遽自尊立,为天下准的,使后人得承吾敝,非计之善者也。不如且称王以号令,王势亦足以斩诸将。若赤眉所立者贤,相率而往从之,必不夺吾爵位。若无所立,破莽,降赤眉,然后举尊号,亦未晚也。”诸将多曰:“善!”张卬拔剑击地曰:“疑事无功,今日之议,不得有二!”众皆从之。二月,辛巳朔,设坛场于淯水上沙中,玄即皇帝位,南面立,朝群臣,羞愧流汗,举手不能言。于是大赦,改元,以族父良为国三老,王匡为定国上公,王凤为成国上公,朱鲔为大司马,刘为大司徒,陈牧为大司空,余皆九卿将军。由是豪桀失望,多不服。
王莽遣司空王邑驰传,与司徒王寻发兵平定山东1征诸明兵法六十三家以备军吏,以长人巨毋霸为垒尉1又驱诸猛兽虎豹犀象之属以助威武。邑至洛阳,州郡各选精兵,牧守自将,定会者四十三万人1号百万,余在道者,旌旗辎重千里不绝。夏,五月,寻、邑南出颍川,与严尤、陈茂合1
诸将见寻、邑兵盛,皆反走,入昆阳,惶怖,忧念妻孥,欲散归诸城1刘秀曰15:“今兵谷既少而外寇强大,并力御之,功庶可立1如欲分散,势无俱全1且宛城未拔,不能相救,昆阳即拔,一日之间,诸部亦灭矣。今不同心胆,共举功名,反欲守妻子财物邪!”诸将怒曰:“刘将军何敢如是!”秀笑而起。会候骑还1言:“大兵且至城北,军陈数百里,不见其后。”诸将素轻秀1及迫急,乃相谓曰:“更请刘将军计之。”秀复为图画成败2诸将皆曰:“诺。”时城中唯有八九千人,秀使王凤与廷尉大将军王常守昆阳,夜与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城南门2于外收兵。
时莽兵到城下者且十万2秀等几不得出2寻、邑纵兵围昆阳2严尤说邑曰:“昆阳城小而坚,今假号者在宛,亟进大兵,彼必奔走2宛败,昆阳自服。”邑曰:“吾昔围翟义,坐不生得,以见责让2今将百万之众,遇城而不能下,非所以示威也。当先屠此城,蹀血而进2前歌后舞,顾不快邪!”遂围之数十重,列营百数,钲鼓之声闻数十里2或为地道、冲輣撞城2积弩乱发,矢下如雨,城中负户而汲3王凤等乞降,不许。寻、邑自以为功在漏刻3不以军事为忧。严尤曰:“《兵法》:‘围城为之阙’,宜使得逸出以怖宛下3”邑又不听。
棘阳守长岑彭与前队贰严说共守宛城3汉兵攻之数月,城中人相食3乃举城降。更始入都之。诸将欲杀彭,刘縯曰:“彭,郡之大吏,执心坚守,是其节也。今举大事,当表义士3不如封之。”更始乃封彭为归德侯。
刘秀至郾、定陵,悉发诸营兵3诸将贪惜财物,欲分兵守之。秀曰:“今若破敌,珍宝万倍,大功可成,如为所败,首领无余3何财物之有!”乃悉发之。六月,己卯朔,秀与诸营俱进,自将步骑千余为前锋,去大军四五里而陈。寻、邑亦遣兵数千合战,秀奔之,斩首数十级3诸将喜曰:“刘将军平生见小敌怯,今见大敌勇,甚可怪也!且复居前,请助将军39!”秀复进,寻、邑兵却,诸部共乘之,斩首数百千级。连胜,遂前,诸将胆气益壮,无不一当百,秀乃与敢死者三千人,从城西水上冲其中坚4寻、邑易之,自将万余人行陈,敕诸营皆按部毋得动4独迎与汉兵战,不利,大军不敢擅相救。寻、邑陈乱,汉兵乘锐崩之4遂杀王寻。城中亦鼓噪而出4中外合势,震呼动天地。莽兵大溃,走者相腾践4伏尸百余里。会大雷风,屋瓦皆飞,雨下如注,滍川盛溢,虎豹皆股战,士卒赴水溺死者以万数,水为不流4王邑、严尤、陈茂轻骑乘死人渡水逃去。尽获其军实辎重,不可胜算,举之连月不尽4或燔烧其余。士卒奔走,各还其郡,王邑独与所将长安勇敢数千人还洛阳4关中闻之震恐。于是海内豪桀翕然响应4皆杀其牧守,自称将军,用汉年号以待诏命。旬月之间,遍于天下。
昆阳之战,展示了刘秀对形势的判断和用兵的果断,是历史上以弱胜强的成功战例。